属于另一个人的气息将她完全包裹, 怕吵醒他,盛婳一动也不敢动, 但也由此盯着帐顶, 再也睡不着了。
她方才本想等祁歇用过晚膳之后再与他开诚布公地谈一次,但不知怎的, 竟然等睡着了。
盛婳有些懊恼。不过也只能等到天亮再说了。
睡不着,思绪便在脑海中漫无目的地游走, 想起方才做的噩梦, 盛婳的尾椎还残余着后怕的颤栗感。
她梦见自己成功在一个月的时间内完成了收尾工作, 与不再轻易求死的祁歇告别之后, 启动空间链,正要动身前往现代世界时, 出了bug——她掉进了时空的缝隙里,再次醒来,魂灵又回到了那具存放在密室里的尸身上,而祁歇就在祭台中央,面无表情地看着浑身缠绕着红线的她。
他轻而易举地一拉,她就跟断了线的纸鸢一样,从洞口直直坠进他的怀里。
或许是她最近压力有些大了,这个梦正好抓住了她心防的漏洞,无形之中放大了她的焦虑。
哪怕从梦境中挣扎出来,那种无法控制的坠落感也仍然清晰得像是真实发生过一般。
想到这里,盛婳突然记起自己惊醒时蹬的那一下腿,似乎伴随着一点微弱的铃铛声响。
她用脚踝蹭了一下柔软的绸被,这才发现那里不知何时被绑上了一条串着铃铛的细绳。被人牢牢锁在怀里,她不方便动弹,只能隐约感觉到它的轮廓而已。
是祁歇送给她的吗?
近乎无光的黑暗之中,盛婳眨了眨眼,心口传来涨热的意绪,方才做噩梦时的惊悸也好似被这个礼物安慰了一样,乖顺地平息了下来。
她忽而抬起头去,循着那双薄唇轻轻亲了一下。
然后,她就感觉到头顶匀长的呼吸骤然一屏。
……原来这家伙没睡啊。
盛婳当机立断闭上眼睛,装出熟睡的样子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