稳住,不能慌。
哪怕已经暴露了真实面容,而崔树旌也很可能在崔淮面前重新给她编了个身份,她也不能露出什么异样来。盛婳定了定神,缓步走近,向崔淮行了一礼:
“见过崔将军。”
崔淮上下打量了她片刻,收回了目光道:
“免礼,既然是树旌在路上认识的朋友,以后在我面前不需要行礼。”
盛婳暗自松了口气。
看着那张与故人有五分相像的面容,崔淮此时内心是很复杂的。
他如今既懂了自己的侄子为什么会和她做朋友,也懂了自己的儿子为什么会突然提出要让这位进宫。
两人都是执念未消,而很明显,祁歇的执念要更深些。
崔淮已经连续好几年都在劝说祁歇封后纳妃,他和郁明珰两个人整理出了连篇的名单,上面是上京城所有适龄、才情容貌样样出挑的大家闺秀,甚至还包括了拥有辅国之能的女官,呈给他看,年年都被原封不动退了回来。
两人为此发愁了好一阵,幸而皇室还有盛蘅这个继承人,朝堂也被肃之一清,否则这江山还不知道要沦落到谁的手里。
他们倒也不是强求祁歇一定要为皇家开枝散叶,只是见这几年他的状态实在不好,作为父母本能地担心,便想着挑一位贤德的女子带他走出这阵阴霾。
直到一个月前的某一天,邓公公来禀祁歇把自己关在殿中一天一夜没有出来时,崔淮心生疑虑,第一次闯进了年轻帝王的内殿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