盯着帐顶看了半晌,盛婳才终于动了一动, 却是幽幽叹了口气, 道:
“好歹还有两年可活, 我该知足了。”
她苍白的脸上挂着一抹苦笑, 口吻却看淡了生死,仿佛在诉说着一件令她十足庆幸的事:
“其实在那支箭射过来的时候, 我隐隐猜到它不简单, 初时还以为自己看不到第二天的太阳,能有如今这样的结果, 已经是不幸中的万幸了。”
“不……”祁歇紧攥着她的手,脸上满是痛苦:“都是我的错。”
如果不是他没有早些排查出那些乱党安插在他身边的棋子, 如果不是他被那声东击西的伎俩短暂蒙蔽了双眼, 如果不是他那夜非要跟她一同回公主府, 宿五或许不会因为他的到来而过早暴露, 那支箭也不会趁乱射出……
可现在说什么都是为时已晚。祁歇不想为自己辩驳,也知道言语在这一刻显得格外无力。
“怎么又成了你的错了?谁都不想发生这种事。”盛婳脸上泛起一阵无奈的神色:
“就像我, 我也没想到……宿五竟然早就对我有了背叛之心。”
提起这个如今在地牢里生不如死的影卫,祁歇的眼中便闪过深寒的意绪:
“宿四于他有救命之恩。”
短短一句话,就解释了他反水的由来:宿四和阿奚被盛婳不声不响地赶出了府,连个像模像样的由头都没有,概因盛婳对此也没有多作解释,这才让宿五埋下了怨恨的种子,轻易叫人钻了空子。
“原来如此。”
盛婳恍然,看着祁歇的神情,她心知宿五不会好过,便也没有出声询问他的情况,只道:
“那个射箭的暗卫呢?你有没有把你的人重新排查一遍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