祁歇指节微颤,方才还燃起的一丝希望被她这样绝情的话语一浇,如同他这几日泡了无数次的冰水一般寒凉。
哪怕他早有心理准备,此时仍有一股即将冻毙在她清泠泠眼眸中的错觉。
那里面的冷漠和决绝仿佛扩开了波澜,凉意宛如水流冲净她进来时他心中那点隐晦的欢喜。
眼睛盯得酸涩不已,祁歇缓慢张阖着沉重的眼皮,想起任顺千叮咛万嘱咐的计策,他极为艰难道:
“……我改。”
听到从齿缝间挤出来的这两个字,盛婳有一瞬间的讶异,随即就是满脸的狐疑:
他真的会改?
她不过是把那日的威胁重复了一遍,他若真听得进去,何不早早答应她?
真的是这长达大半月的反省让他拨云见雾,意识到对她的念想都是虚妄的?
不管怎样,他能答应下来到底是令她心安的。
养他五年,祁歇是什么样的人她最清楚。他说的话从不食言,既然做下保证,他就一定会做到。
盛婳轻吁一口气:“如此最好。那么从今日开始,你不要叫我‘阿婳’了,叫我‘皇姐’吧。”
觉察到她彻底划开界限的意图,祁歇攥紧了拳,垂下眼睫,以一种极为乖顺的姿态唤道:
“……皇姐。”
“嗯。”
今日能逼他斩断念想,能够顺利走出第一步,盛婳已经满足了,至于赐婚的事,一口吃不成胖子,她还是要慢慢筹谋才好。
此时,她才终于有闲心询问他的状况:“身体怎么样了?”
原先她以为祁歇是装病,但看他这副唇色苍白、身形较以往薄瘦许多的状态,还是不免有些忧心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