转念又想,村长嘱咐各家要勤洗手,勤收拾牲畜的粪便,这些他家因是做豆腐卖的,素来注意着,或许这回还真轮不到幺儿。
可有些时候,就是怕什么来什么。
由于宠老幺的缘故,孩子都四岁了也是跟着爹娘睡。
夜里桩子媳妇一翻身,碰到孩子后发现烧得滚烫,赶紧把桩子摇醒。
“孩他爹,快看看幺儿!”
一刻钟后,桩子背着小儿子,和媳妇一道匆匆往温家赶。
本以为都快过了亥时了,喻商枝必定也已经歇下了,哪知到了温家才发现,用作看诊的东屋竟是灯火通明。
“你们若是不放心,就在这等上半个时辰,退热了再回去。这药一次煎出来,分两次喝。”
刚说完一家,另一家又凑上来,细听是说家里没有药罐子,能不能借用这里的。
“家里有是有,但自家人也要用,救急用上一次倒是可以。水磨村有卖药罐子的,价格不贵,明日最好还是让家里人去一趟,买一个回来。”
温野菜从外头打了一盆水回来,一进来就看见自家相公被好几人围在中间,左右支绌。
“都让让都让让,只要和孩子的病没关系的问题都来问我。”
说罢接上进门前听到的一句话茬,“我说庞五哥,一个药罐子才几个钱,你平日里抠就抠了,如今孩子都病了就快别再省那几个铜子了成不成?”
被叫做庞五的汉子,吝啬是在村里出了名了。
明明有屋有田,身上一件衣服补丁摞补丁,实在穿不成了还要剪了做双鞋。
倒是能生,孩子满地跑,越是如此越舍不得花钱,听说只有过年炒菜才舍得用荤油,还是买一点肥膘在锅上抹一抹的那种。
这回若不是孩子病得实在厉害,怕是也不舍得出这个诊金和药钱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