许世景烁哀矜地望着他,半晌才说:“国公教训的是。”
他表面上虽然服顺,却暗自咬紧了牙关,继续翻起画本。
这天,左扶光批阅完奏折回到驸马府,已是半夜了。
为了从侧面了解皇帝到底在想些什么,左扶光约了冯俊才吃晚饭。
进门时,下人早服侍冯学士吃完了东西。他靠着客用桌案坐在那里许久了,直到听到一阵风。
左扶光卸下满身官服,清花茹替他拿走官帽,走至冯俊才面前。
冯大才子至今仍是单身,行事已然成熟老练。
他在政治见解上和左扶光多有争执,但也只是局限于政事讨论而已,从不上升至个人好恶。
两人关系在这些年里虽不至于可称为友,但一直是缓和的。
因为他们都有同一个目的,那便是安邦定国、抚恤黎民。
“我还以为国公忘了今日之约,又要歇在正德偏殿。”冯俊才抬起疲惫的眼睛,“什么事不能在御书房说,得私底下问?”
左扶光坐上主位,低头揉了揉眉心:“皇上今日又在议政时看些杂书,毫无上进之心,我真不知道他什么时候能长大。”
冯俊才打起了几分精神:“想当年,国公十七岁时,不也满雅州的玩闹,身背纨绔之名吗?”
左扶光眉心微动,人自然不可能在瞬间成熟起来,前后差异如此大。
他个人的变化集中在辅佐许世风华登基的那年,所以冯俊才的意思是……许世景烁也是装的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