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冯学士请直言。”左扶光让清花茹给他斟茶,拱手说道。
“这天下无人不畏惧国公,更何况年少的皇上。”冯俊才徐徐说道,“他无所作为便是自保,若要与您起争斗,他没那个能力。”
左扶光愁苦地说:“何必把我视作虎狼。”
“国公当真有赤诚之心吗?”冯俊才的语气听不出是疑问还是讽刺,
“您如今权倾天下,一呼百应。这大许明面上还是许世家族的,聪明人却都明白是你左扶光的。”
“那你觉得我能卸任吗?”左扶光反问道。
如今政事皆由他过手,牵扯甚广。
说他是“国之栋梁”并非恭维,左扶光确实撑起了朝廷,根本无法抽身而退。
正如肖思光所言,他如今家仇已报,父母安稳,所有的愿望都实现了。是责任在压着他前行,而非那颗想要揽权的心。
“不能,但如若有那么一天,国主有力且有心理政,水到渠成时……您会还政吗?”
冯俊才的目光定定直视着左扶光,两人一时沉默没再说话。
左扶光没有辩驳是因他自己也不肯定,人在高位站得太久了,再到低处要听他人号令,是否还能甘心如意?
许世景烁和他并无信任与交情,如果他返雅以后,是否又会发展成一桩“农夫与蛇”的故事,重复着父辈遭到的忌惮和怀疑?
“我父亲,病重了。”冯俊才这才说道,“可能就这几天了,国公大人的疑虑我已为您解开,可以让我回家了吗?”
左扶光立即站起,摸索着自己药袋里唯剩下的那枚神龙医门丹药,说:
“我立即召集太医院所有御医会诊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