而今对方已经是九五之尊,这人一旦当了皇帝,龙袍加身,莫名就会带几分威压,需要人尊敬。
左扶光没有说话。
“怎么像个鹌鹑一样?”许世风华反而问他,“刚来京时在大殿上跟太皇上说想要领兵的那个雅州世子哪去了?”
左扶光赔笑,扯了扯嘴角。
他也想问,当初那个无法无天、放浪形骸的小王爷哪里去了?
这些日子里他不再如同过去一样刻意装得无比浮夸,因为他发现他装的资本是父亲在,是雅州在,是他背靠大山,所以无所顾忌 。
而如今呢,他成了那座需要支撑起家庭的山脉。
父亲在大理寺,母亲应该也被抓入狱了。沧晗将军已经仁至义尽,他现在想救父救母,必须靠自己。
亲人被困深渊,他怎么还飘得起来?
过去的左扶光棱角尖锐,却在黑白混造的乱世里被缓慢切割着,磨平了他所有的骄傲。
许世风华搭着他,他的内心却在煎熬、内耗。犹豫着怎么将本来理所应当的问题说出口,他怕这种命运被别人掌控的感觉。
许世文元抖了抖肩膀,猜测着问道:“蛐蛐想升官了?”
“他不是蛐蛐,是固宁王世子。”许世风华提醒道,“都是要当亲王的人了,你不要满口幼稚话,引得宫人嘲笑。”
“可我不幼稚了,他们就不会笑我吗?”许世文元瞪着圆鼓鼓的眼睛,蒜头鼻一抽,“每个人都会被人或多或少地嘲笑,三哥你也不例外。”
许世风华拍了拍左扶光,朗声说:“看看,这傻子嘴里说出来的话,偶尔还挺有哲理的。朕如今是天子了,你功不可没,但还有人好多人阳奉阴违,暗地里唾骂着朕呀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