左扶光被看得后背发毛,忽然,肖怀胜就顿在那里不动了。
他维持着一个躬身看人的姿态,有点怪异,脊柱似乎僵住了,半晌才说:“扶……扶我一把。”
左扶光赶紧抬手,慢慢地把他扶了起来,肖怀胜再次坐正了。
“皇帝不想我再次骑马,踏上战场了……”他幽幽地叹息,“他也不想你爹继续留在雅州,因为他害怕。”
左扶光点了点头,站在他旁边,给镇北王倒了一杯茶。
肖怀胜靠在椅背上,循循善诱般问道:“你知道他贵为一国之君、九五之尊,为什么会害怕吗?”
左扶光说:“因为他在位期间除了平掉三蛮之乱没有其他政绩,而三蛮是您和我爹帮他平复的。”
“如今的朝廷越来越腐败,军队里也养着无数世家出来的废物。大中军打不起什么仗,唯一可以信任的只有斑虎厂。”
“世伯在,就是盘踞在甘州的狼;我爹在,就是睡卧在雅州的虎。他想把狼的爪剪去,再拔了老虎的牙,才觉得自己能安享晚年。”
肖怀胜满意地笑了笑:“你比思光说得还好。”
左扶光沉默了。
肖怀胜顿了顿,喝下一口茶,才问道:“可当初分明有机会联合到一起,你却替你爹选择了忠君。”
“你装傻充愣留在北境,却让沧渊给皇帝送密信。左扶光你真会演啊,连世伯都相信了……”
“直到你不告而别,而我们和朝廷已经到了水火不容的地步。你告诉我,你的选择带来了什么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