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沧渊说:“王爷的封号就是本固邦宁的意思,我父亲有兵权在手,他们唇齿相依,怎么可能被除掉?”

“是啊,只要兵权在,就除不掉。”左扶光咬着牙关,阴森地问道,“谁来继承兵权,固宁军中副将还是皇帝指派的将领?你义父是不老不死的吗?”

皇帝不会让沧晗将军的心腹接手兵权,但如不接纳他圣旨封下的将领,就是抗命谋反。

可如果接下了,王府从此没有爪牙。怎能保守雅州,左扶光何去何从?

居安思危,进退维谷。他和父亲一样对局势充满警惕,对皇权充满畏惧。

这还是预想中,没有出其他意外的情况。

若是像辽东王一样莫名遭到谋杀暴毙,或是将军被诬陷获罪呢?

情况远比想象中复杂。

沧渊方觉得自己目光短浅,讷讷道:“你不是说,你只想安分守业……”

左扶光眼里有锐利的光华,看着面前的人,低沉道:“你不是说,我不必在你面前伪装掩藏?”

府医学徒忽然在外面敲了敲窗户:“少爷,药煎好了,我给您送来了。”

“喝药吧,渊儿弟。”左扶光收起锋芒,端了药碗走过来,“所以还是只顾当下的好。”

沧渊喝了一碗热腾腾的药,感觉暖和一些了,躺在最边上。

左扶光不肯聊时局,也不聊未来,把冰凉的手敷在沧渊额头上,说:“人生得意须尽欢嘛。”

沧渊小声说:“不得意。”

“哪儿不得意,你都爬到我榻上来了。”左扶光歪头望着他的侧颜,用目光勾画了一遍轮廓,“我原谅你了,但不会为我让你生病道歉。”

沧渊头脑很重,中药里带来的疲惫席卷着他,好像在说:睡吧,好好睡一觉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