拓跋野继续说:“他是什么性子,这些年里又背负了多少,你比我更加清楚罢。”

他的话仿若利针,将麦拉斯定在了原处,拓跋野的眼皮垂了垂,知道麦拉斯听进去了,最后转身,不再多说。

倘若他和麦拉斯真的都死了,阿索那就真的只剩下一个那日苏,那之后他要一个人设计借兵,再孤身与大朝和平梁奋战。

若奋战败了,阿索那也就完了;但如若没败,小可汗那一辈的人就只剩下了他一个,届时无人争王,那日苏成主,便是天经地义。

可真到那时候,他就彻彻底底地成了一匹孤狼,往年积累出的怨恨积压而上,整日失眠辗转,没了麦拉斯,或许连喘口气的时候都找不到。

麦拉斯想到那时,心中便如同刀绞,恍惚想起几日前,自己头脑发冲,挖苦那日苏身边无人的那句话,只恨不得倒回时间,狠狠抽自己一耳光……

须卜,你可真他娘该死。

他攥紧了拳,目光沉沉,里面波涛暗涌,知道拓跋野就是拿捏住了这一点,才一句话将他堵了回来。

他抬起头,看见拓跋野已走远,忽然福至心灵,遥遥问了一句。

“您喜欢江不闻吗?”

拓跋野行走的步子倏而顿住,背影僵了僵,半晌后才转过头,沉沉看了他一眼。

这一眼里的情绪包含了太多,被掩盖在浓浓的渊海之下,又好像要随时冲破枷锁一样。

他没有说话,麦拉斯却从这一眼里觉得他是承认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