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在脑海中问道,试探地动了动,拓跋野已深眠,带着他的力气松下,手很容易就脱离了掌控。
白天和黑夜,于他而言,其实并没有什么区别,他的意识和清醒程度比刚点醒时要好上一些,好像一个刚刚入世、学会一二的孩童,所做的事,几乎都是靠着这副躯体下意识的驱动而做。
他摩挲着起身,下床,两手平举,上下地浮动,磕磕绊绊几许,方摸到了水壶,始一提起,却发觉里面是空的。
……没有、水。
……哪里有水?
他怔愣一会儿,下意识地向前摸索,打开了房门。
屋间热气散去,外面的冷意在房门开启时陷入,激起身上一阵寒颤。
江不闻抱起双臂,上下蹭了蹭,少顷后,松开双臂,又平举手向前探去。
出门转道,没有走多少步,就是石阶。
他挨着墙,确认石阶后,手掌按在墙壁上,一点一点地向下挪去。
这间客栈不大,此时夜深,本应闭门打烊,然而他每下去一步,底楼的声响却更大一分。
平日黯淡无光的底楼里,今日灯火通明,偶尔冒出几道咒骂。
底楼中央的桌上,坐着一名锦衣男子,眉间跋扈,面容阴沉,长腿伸出,马靴用力踩着什么,细看过去,他的身前还跪着一人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