江不闻另一只手盲抓上他,感到胸膛划过一道冷风,他本就只穿着件薄衣,高烧烧地他力气所剩无几,拓跋野轻而易举便解开了他的衣物,手移到了他腹部的伤口上。
拓跋野:“别动。”
江不闻腾出手,忽而指间合并,凭着感觉砸向拓跋野的后颈,后者却连眼皮都没抬一下,单手便将他束缚住,金疮药随之而下,均匀地撒到了伤口上。
“咳,把我松开……松开!”
拓跋野微微蹙了一下眉心,拿过备好的绷带。江不闻叩住的手腕被勒出血色,咬着牙把咳声压在喉间,似乎倔性上来,非要把双手挣脱不可。
拓跋野单手把绷带缠上两次,都被他闹得落了下去,第三次绷带掉落时,江不闻只听见一声低沉沉的叹息,掺着无奈,紧跟着自己的手恢复了自由。
拓跋野站起身,在帐中走了几步,拿出一个小白瓶,又重新回到江不闻的身前。
“江应。”江不闻便听见了那个曾经被他唤过很多次的名字。
恶寒骤起,令他下意识地有些反胃,又有些想笑,抹着血布的眼睛一阵一阵地发疼。
他感到拓跋野的视线停留在自己的面孔上,具体在看哪里,又说不上来。但这道视线却足以让他厌恶生起,撑着力气抬头,哑声开口。
“拓跋野……你自己不觉得恶心么?”
吾今之颓败,全然拜你所赐,贵公哪来的尊容来唤我江应?
拓跋野目光沉沉,黑曜石一样的眼睛里如同深渊般令人捉摸不透,江不闻的话捶打到他的身上,好像不痛不痒一般。
他只是用那双不见波澜的眼睛又看了他一会儿,白瓷瓶里的药倒出一粒,伸手捻住了江不闻的下巴,手掌捂住口舌,让他强行咽了下去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