云海甚至不知道自己跪了多久,一开始是双腿麻痛,接着是失去知觉,这种怪异的感觉从腿蔓延至全身,仿佛浑身被套进了一个套子里,隔绝了外界的一切感官。

直到有一丝凉意。

他看见满目雪白,细雪簌簌落在他颈侧,融化成冰凉刺骨的水珠滑进领口。

云海一个激灵,蓦然想起去年初雪时,韩归远不远万里从边境赶回来,就为了给他煮一壶茶,为他扫去肩头雪。

他在越来越模糊的视线中隐约看见一个人影朝自己奔来,声音攀上焦急。

“这是怎么了?云海——?”

盟主生气了。

很多人都是第一次见这位以脾性温和著称的盟主生气,苍南山和逍遥门跟随来的人都守在殿外战战兢兢不敢进去。

原来一向不发脾气的人,发起脾气来这么可怕。

韩归远坐在床榻边,目光沉沉看着侧着脸睡得并不安详的人,脸上无一丝表情,像是一块冰雪中的冷玉。

他开口。

“这段时间,云海就留在苍南山养伤吧。”

李澜之在一旁嘶了一声,小心地去窥洛澈的脸色,果然看到了一张黑如锅底的脸。

“”

他不着痕迹地往后退了一步,敏锐地感觉马上要有一场大战。

果不其然,洛澈冷哼一声。

“留在苍南山?云海是我逍遥门弟子,就算是养伤也应该回到逍遥才对。留在仙首盟算怎么回事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