轻描淡写的一句“季郎”,音调清晰极了。季允身形一晃,几乎站立不住,扳着程放鹤的肩膀,哑声问:“侯爷叫我什么……”
“季郎可曾想过,你我之间还有另一种可能?彼此相爱之人,本不该把对方绑起来折辱,对么?”
程放鹤笑意愈深,就那么直直望向面前之人,毫不畏惧。
“你若不会,本侯教你。”他的话音已恢复正常,从容不迫,“过来,不许碰别处,先亲吻本侯。”
亲吻?对于这间破败的仓库,这个动作颇有些陌生。
季允怔愣许久,终于扶住他双肩,俯身要吻。可对方坐着他站着,一时够不到,只好跪立在地,才堪堪触及人嘴唇。
方才还凶神恶煞的将军竟突然变得腼腆,唇瓣相触后不知所措,呆在原地一动不动——仿佛仍是从前那个恭顺的随从,不知该如何亲吻心爱的侯爷才不算冒犯。
而程放鹤很有耐心,细细吮着那唇珠,探出舌尖挑开对方唇缝,突然在唇瓣正中敏感处轻咬一下。
与此同时,季允倒抽一口凉气,喉结滚动,握人肩膀的双手下意识抓紧。
做都做过了,这会儿亲一下就这么大反应?程放鹤爱极了季允现在这模样,待对方试探着撬开他牙关,他便热情地卷上去。
唇舌纠缠,呼吸交融,两情相悦之人在最初的试探后愈发默契。亲吻本是这间仓库里最为保守的事,此时的二人却比方才任何一刻都炽烈。
季允在低喘的间隙问:“……彼此相爱之人,还应该做什么?”
“抱住本侯。”程放鹤道。
季允依言伸出双臂,可抱一个身穿破烂囚衣的人太过违和。他便除掉那囚衣,从自己身上解下一件妥帖的长衫将人裹住,终于圈在怀里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