不过他,或者说他们,还是要吃饭睡觉的。走之前,对方会打开一个包裹,从中拿出许多乱七八糟的东西,在他口中、脖颈上、身前身后排布开来,双手双脚被固定在背后,使他跪地动弹不得。

程放鹤只穿一件宽大而单薄的长衫,盖到膝盖以上,双膝和小腿直接接触满是灰土的地面,让爱干净的人难以忍受。可他无法站起身,即便试图膝行,脖颈却被拴在屋里的柱子上,而他能活动的范围里,只有灰尘、碎石和烂木头。

到了饭点,对面那人会往他旁边放一个食盆,他必须俯身竖起尾巴吃盆里的食物。饭菜拌在一起,其实味道很好,程放鹤向来口味异于常人,也不知谁能把饭食做得这般合他心意。

之后他被堵了嘴,对方用一根铁杆串起链条,将程放鹤换到一个更方便欺负的姿态,然后拽住与他脖颈相连的绳索,居高临下。

生活就是这样,日复一日,夜复一夜。程放鹤早已麻木,从不深思自己是谁,也许生来就是个卑贱的奴仆,就该供主人玩乐。

直到有一天,对方取下他堵嘴的东西,“我送你离开这里,如何?”

那声音好听极了,却在程放鹤心里激起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。他太久没有听到人说话,也太久没有说过话,费了好大力气才驱动唇舌,问出一句:“为何?”

他从来都生活在这里,离开这里,那该去哪里?

接着,蒙眼的布条被解下,猝不及防地,一张极为英俊的面孔映入眼中。

锋利的剑眉,高挺的鼻梁,深邃的眼眸和薄薄的唇……程放鹤心跳漏了一拍。

他好爱这个人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