下一片送进口中的藕沾满浓厚的酱汁,把程放鹤咸得直吐舌头。季允淡淡道:“侯爷若白天想去书房,我不拦着。但是纪柳不许去。”
“好,那就明天?铸铁厂的规划都在我脑子里,我得尽快记下……”
对面突然停了动作,没了声音。
许久,程放鹤感到绑手的布条一紧,大将军带着薄茧的指腹抚上他手腕,“侯爷去哪了?”
粗糙触感激得程放鹤浑身一凛,心里发紧,却故作不解:“什么?你绑着我我能去哪?”
“这不是我系的那个结,”季允语气渐沉渐狠,“侯爷去哪了?!”
大将军好目力,连自己系的结都认得……
而他越是这样,程放鹤反倒越硬气,昂头道:“我去哪与你何干?我去后院见纪柳了,那又如何?”
“他碰你了吗?”
“碰了又怎样?我与纪柳两心相许,我不碰他难道还碰你么?”
程放鹤听到季允猛地吸了口气,粗重紊乱的气息扑在他脖颈和耳垂,夹着遮掩不住的戾气。
那呼吸持续了许久,响起咔哒的指节声。程放鹤感到对方似乎强忍着什么,巨大的力量卡在喉头,最终却被硬生生咽下,只残余一缕浊气,化作一声莫名的:“好,很好。”
季允啪的一声放下碗筷,手好像在抖,筷子骨碌碌滚到地上。
他大步走向门口,屋门打开,片刻后又关上,脚步声回到榻边。
接着是清脆的碰撞声,季允又在用火石。
“侯爷这么想他,那就多想想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