程放鹤忽地起身,“本侯先出去了。”

季允欲追,却被对方先一步关死了门。

云佐站直身子,然后朝他深深下拜,“七年前,云、季二位将军皆在越人刀下埋骨焦山。属下听闻少将军颇善用兵,恳请您随属下回国,率领同胞伐越复仇!”

季允眉心压低,“我已在越国七年,往事记不清了,并无仇恨。”

“可您生长在夏国,身上流着夏人的血。”云佐跪地叩首,“您在越国七年,却也受辱七年,您自幼血性刚毅,难道不恨、咽得下这口气吗?”

血性刚毅……季允愣了愣,他以前竟是这样的人吗?

季允沉声道:“无论如何,侯爷对我有莫大恩情,我做不出背信弃义的事。”

云佐瞪圆了眼,“听闻那临川侯对您肆意折辱,将您视作娈童——何来的恩情?”

“不是!”季允顿时背过身,“总之我不会跟你走,你别跪了,回去吧。”

云佐重重叹息,“越国就是一块腐木,从上到下烂透了,少将军在越多年岂会不知?也请您为天下苍生想一想吧。”

季允闭了闭眼,越国的腐朽他自然清楚。

“桌上的册子是属下整理的二位故将军的事迹,还有少将军从前的经历。属下这便回边境了,若您何时改了主意,可随时来见属下。”

他脚步一顿,低声道了句:“属下说句不该说的,那临川侯不是好东西。”

云佐离开房间,片刻后程放鹤推门而入,见季允静静立在窗前,夜色里的灯火映在他眸中,漾起波澜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