沈砚枝突地反应过来什么,他蓦地松开了墨惊堂的手,低头一动不动,就这么静了半晌,久到金修然都以为他要睡过去了,沈砚枝才重新抬头,对金修然道:“没死。”

他的口气,太有说服力。

甚至给了人一种错觉,他不是在说服金修然,而是在说服自己。

金修然问他:“没死,是什么意思?是说能救活吗?”

沈砚枝定了定神,好像刚才什么也没发生过,他直起身,不再去看床榻上的墨惊堂一眼:“不用救,别去管他,他一直活着。”

金修然和这屋内的所有人都觉得沈砚枝疯了。

金修然犹豫道:“那仙尊的意思是,不用管他的尸,啊不对,身体,只需留在这儿,总有一天他会活过来?那这个总有一天,应该是什么时候呢?”

沈砚枝转身,目光在房内逡巡了一遍,不知看向了何处,道:“等他玩腻的那一天。”

金修然不解追问,但沈砚枝没再解释。

沈砚枝离开了修然阁,准备回自己的住处,他能清晰地感受到,那股暗流这一路都跟着他,每到转角处时便消失数息,立马又出现。

沈砚枝摸清了规律,在最后一个拐角处,他猛然转身,往前三步,伸手一探,

果不其然,抓住了。

墨惊堂僵成了一块铁板。

金圣阁内全是朱墙碧瓦,墙垣外栽种了极其高挑的异国花楹,此时正值盛放之季,在碧蓝如洗的天空下投出一片花影,花影摇曳间,一黑一白两人立在墙垣之下,地面却只有一人的影子。

墨惊堂被人握住的瞬间就大脑一片空白,沈砚枝虽然看不见他,但眼神几乎没有误差地和墨惊堂对视。

那白皙的手紧紧扣着墨惊堂小臂,朝面前一拉,墨惊堂踉跄两步,在即将撞上沈砚枝时,朝后挣了挣。

他挣开的幅度不大,因此不但没脱身,反而被沈砚枝抱住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