为官的敏锐, 让他陷入思索。
想想这位小娘子的来历, 莫非她与某位皇亲国戚有交情?否则官家为何偏偏钦点她为官。说不定, 她背靠哪棵大树,连手头这些名录都是由大人物委派人替她代劳。
他思来想去, 觉得这种猜测最贴合实际,眼神从震惊渐渐转为带了点鄙夷的意味。
“这么多文书,都是你一夜之间做出来的?”
他说话的声音拿腔拿调,反问的语气让屋里每个人都能听出来他的质疑。
礼部共十一名官员,三个分支部门的官员在一个大的屋子里, 礼部尚书、侍郎及其直属的郎中、员外郎则在另一排屋舍里办公, 中间隔着宽敞的院子。
苟能达正是仗着屋子里没有比他职级更大、资历更深的同僚,故而能拿出前辈的姿态, 大声质问杜袅袅。
杜袅袅目光淡然,似乎感受不到苟郎中的猜疑, 只实事求是答:“是下官亲自做的,想请教郎中,这些文书可是有不妥之处?”
她话说软软糯糯的,不急不躁,就像在简单求证一件事情。
苟能达噎了噎,手中的材料他目前为止看不出什么问题来,但他今日必须要挑出问题,否则怎么挽住颜面,气势上更是不能输了。可恶这杜袅袅脑子迟钝,连好赖话都听不出来,倒让他一拳打在棉花上似的。
“我得细细看过,仔细校验核对,才知有无差错,哪像某些人,粗枝大叶地交过差便了事,这样办事迟早会出岔子,这要是出在礼部院内便罢,若是舞到官家和百官面前,轻则罚俸禄,重则下狱贬官,可不是小孩子家家闹着玩儿的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