周绪起自认为自己活这么多年,在各种生活的重压下培养出了泰山崩于前面不改色的礼貌或是虚伪,但这点子礼貌虚伪在这恶心人的话和更近一步的动作下全部坍塌。
他现在心情很不好。
“滚开,傻逼。”他一字一顿。
“绪哥?”有人在身后叫了他一声。
谢致予单手拎着书包,身上穿了件黑色的外套,拉链拉直,遮住了底下的夏季校服短袖,仅仅露出一点蓝色的衣领。
他往前了几步,在路灯的阴影里终于看见了局势的全貌。
周绪起握着把手的手攥了攥,麻木的疼痛蔓延开来,水泡好像破了。
谢致予一秒不带停顿,迈开长腿就走了过来,抬腿,一脚踹开了拦在车头的人。
毫不拖泥带水,动作带风。
“滚。”
黎明向后退了几步,看着他漆黑的瞳孔几秒,笑了。
一副领地被侵占了的样子。
有意思。
“小朋友——”
“上来!”周绪起懒得听这疯子逼逼,对着底下喝了一声,寻到机会拧着车把驶进小区。
黎明被拦在小区外了。
车速缓慢,耳边刮过呼呼声,谢致予双手环着身前人的腰,胸膛和脊背紧紧相贴,隔着几层衣料汲取温度。
脸埋近稍显僵硬的人颈窝里,暂时的避风港抵挡了外界的狂风。
在衣领处嗅了嗅,烟草味混着凉夜的风充斥鼻尖。
“你抽烟了?”询问的声音比往常音调低,莫名发哑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