终于找到喘气的机会,沈浊长舒一口气,出帐去接下人送上来的汤药。
回来时顾清还是一副自责到无以复加的样子,沈浊瞧着此人微垂的头颅,被灯光映得有些温暖的后脖颈,以及桌上无意识扭在一起的手指,到底是心软了。
“我没有要怪将军的意思,只是不想在将军有烦心事的时候,我非但不能尽己所能为将军分忧,反倒是还需要将军事事考虑我的感受,那样我实在过意不去。”
沈浊说罢,汤药放在一边,“正好是饭点,将军也吃些垫垫肚子吧,不然空腹喝药不好。”
可顾清看了桌上仅有的两碗米粥,摇了摇头,“这些不能吃,你也不要吃了。”
见白粥被推到一边,沈浊还以为是顾清担心胡人给他下毒,摇头道:“将军放心,我对阿契尔还有用,他们不会在这个时候做手脚的。”
“不,不是说他们做手脚。”
“那是为了什么?”沈浊无奈,淡笑道,“总不能是将军做了手脚。”
沈浊说罢,见顾清一副默认的架势,又看了眼还冒着白气的粥,终于意识到不对劲:“不会吧,将军不会真的在里面下药了吧?”
“这还能有假的?”顾清反问,抬头时眉毛挑起不甚明显的弧度,眸光也亮了些许,显然有几分自得。
那就是真的了,可想到顾清不久前还在流血的手臂,沈浊实在高兴不起来,不赞同道:“我记得阿契尔带出去的兵不少吧,将军既是来刺探敌情的,就应该根本就没带多少兵,以少战多的买卖,又是在敌人的熟悉的地形上,将军就不怕有危险吗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