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沈浊说着把沾满血迹的毛巾扔进水盆,血迹洇出来,将澄澈的净水染成红色,沈浊瞧着,似是漫不经心道:“他比将军伤得更重呢,将军这一战,可有把先前吃的亏讨回来?”

顾清猛地抬头看向沈浊,就见对方视线里藏着不易察觉的戏谑,道:“什么意思啊,你都知道了啊?”

“不然呢,我不是早就说过,将军并不像是会撒谎的人。”尤其是对身边熟悉的人。

顾清神色懊恼:“好吧,还真是什么都瞒不住你。”

真的是愧疚,顾清垂下头,被雨水打湿的头顶成了视线的中心,这个样子,倒像是淘气被抓包的小狗,可怜巴巴的,生怕主人责罚。

沈浊无奈,他隐约明白顾清想瞒着自己原因,不过是不想让自己有负担。

可顾清不知道,他越是这样,自己就越是过意不去,就连从始至终都难以说出口的情谊,也会变得越发难言。

并且,虽是知道顾清如此,不过是因为中间有一个从未出现过的自己的恩人,但也正是如此,他也跟着不知道到底该怎样面对顾清,以怎样的心境来接受这赤裸裸的好意。

沈浊自知是个自私的人,也知道最简单的方法就是大大方方和顾清相处,然后心安理得地接受对方的好意。

但是他做不到,沈浊这段时间总是在想,顾清对他,到底有没有一点报恩之外的情谊。

答案应该是有的,只是那种情谊很纯粹,纯粹到不容外物染指。

就像顾清这个人一样,极致的真诚,纯粹的天真。

不得不说,顾家上下把顾清这个孩子保护得太好了,以至于让每一个抱着目的接近顾清的人,都会因为怀有的心机而自惭形秽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