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将军这话说得,你不也伤着,将军既然能和他们挤,我为何不能?”
“那能一样?”
顾清反问,“你自己不明白孰轻孰重,扯我做什么?我和他们睡习惯了,他们睡得死,又一个赛一个的沉,若翻身压着我,我能把他们推到一边去,你能吗?”
沈浊:“……”
好像不能。
“兵蛋子们睡觉没个正行,去和他们挤,可没好果子吃。”
顾清说完,瞧了眼垂眸不语的沈浊,见把人劝住了,有些得意。
“再说了,通铺哪有我的床榻舒服,你且安心养伤,别的不要担心。”
“还是不行,”沈浊回了句,看向诧异难掩的顾清,“尊卑有序,军营中更看重这样的规矩,将军把营帐让给我,知道的是心疼伤患,不知道的,定会以为将军威信不足,压不住手下。”
沈浊说着,瞧了下若有所思的顾清,提醒道:“再说了,这样的事若是让有心人听了去,不知又会怎么编排将军呢?”
“哪有那么多有心人,若真有,军法处置便是,你不用担心这些有的没的。”
听着顾清蛮不在意的语气,沈浊一噎,这人若不是傻,就是被家里人保护得太好了,以至于总是太过天真地看事。
若把这份天真单纯放在平常人家,那或许是个好品质。
可在军营与朝堂中,这便是致命的弱点。
沈浊叹了口气,突然有些理解白日顾老将军的谨慎了。
“有心人怎么不多?”沈浊虽喜欢顾清的率真,可还是不自主地想要给他些提醒。
“比如我,将军有没有想过,我完全可以借受伤来骗取将军的信任,然后来获取情报,再传出去……”
沈浊说着,骤然对上一双藏着探究的眸子,他一顿,意识到话说得有点过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