二人起身出了帐。
她吹哨唤来野马,这匹马中之王嚼裹着大把的干草而至,停下时前蹄踢腾出小型的灰尘细雨。
沈辜拍着马脖,转身对宗端道:“愿辜月余后还能再见到您。”
宗端微笑颔首:“你是我的不败之将,一定会活着回来的。”
她扯唇漫不经心地笑了笑:“不败之将百战不败便是庸碌。只有不主动出击,敌军来战便率兵逃窜的伴食将领,才能做到百胜不败。”
“行了,未通报便擅自回营本是大罪,沈辜多谢将军的免罪之德。此刻也该回去了,不然总是担心剑山那儿出什么乱子。”
野马顺从地低下脖颈,沈辜正待翻身上马,宗端忽然又喊住她。
“抚安——”
顺势回头,望见他把名义上象征主将权势的红氅解了下来,双手捧着它,郑重地踏步上前。
他手臂前举,那有着鲜血般灼目的将袍即展开在沈辜眼下。
宗端已是第二次交出这张将袍了,所托对象还都是自己出格提拔的少年副将。
如今军中上下更是无人不知二位将领的至交情谊了。
沈辜唇畔浮现出与斗军主将相似的温和笑弧,她止住宗端想要亲自给她穿上将袍的动作,“孟夫子说,大人者必不失赤子之心。宗将军,我们的宗大人——望您记着对辜的承诺。”
她轻柔地按下宗端伸展开的手臂,上前拥抱了他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