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驸马晚归,公公担忧。妾领命来接驸马回家。”宫玉桑语调柔软得像一根羽毛,而眼底隐没阴鸷,暴怒,寒冷快凝成黑色鬼爪,将所有人拖入地狱撕裂。

季语白醉的厉害分辨不出什么,但嗜酒的胡欣衣已经酒醒几分,从她的角度正好能够看到宫玉桑的表情,她冷不丁的打了个哆嗦,回想起季语白夸过的宫玉桑的话,只觉头皮发麻,宫玉桑哪里温柔乖巧,分明是一头吃人的恶狼!

“我们回家。”季语白不喜这里,早就想走了,刚刚是脱不开身。她抬手去捞宫玉桑手,欲借力起身。宫玉桑漠然往旁侧了侧。

季语白掌心的划过衣裳,握住了灯光。她有些糊涂看向宫玉桑,抬手再要去捞,红竹往前一步接住宫玉桑的手,恭敬得近乎冷淡道:“奴才扶您上马车。”

季语白混沌的脑子听到可以回去,立刻同意。这地方脂粉气重得很,男子们又都跟八百年没见过女人似的饥渴,太可怕了。

楚风楼的人目送宫玉桑和季语白离开,宫玉桑没来之前,季语白是财神。宫玉桑来了之后,季语白是瘟神。他们的背影渐渐盖上夜里的黑,楚风楼的人同时松了口气。

然而,事情还没结束。

留在楚风楼的青竹,瞋目切齿看眼欲起身的所有人,怒火燃烧道:“胡欣衣的奴才怂恿驸马逛妓|院,佟雅,莫怀忧的奴才不曾阻拦同罪,三人打五十板子。白灵跪在旁数。”

青竹将罪责推倒奴才身上,但所有人都明白,奴才是替主子受过。

甲兵冲上前拉住三个奴才,往地上一摔,三人皆是吓得屁滚尿流,一个一个板子打下去,惨叫响彻楚风楼。楼里的小倌、嫖客们纷纷恐惧而不敢发出声音。

最该重罚的白灵如跪针毡,板子没有落在身上,落在心上更为难堪,数着板子恨不得自己去挨顿打,总比心里折磨好。

老|鸨快哭了,这样一闹,他以后还怎么做生意,她暗下决心,再也不做季小王爷生意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