穆长沣离开西宁城、赶赴京师的时候,他悄然藏在人群里,望着穆长沣离去的背影。
他坐在栗色的战马上,神色远比过往的任何一日都要冷峻,当那双漆黑的眸子无意的扫过宴云所站方向时,他的心脏蓦地痛楚难当。
离开穆长沣便意味着彻底放弃了他。
余生漫漫,他再也不可能和穆长沣产生任何瓜葛。
毕竟刘夫人说得对,将军府需要一个继承人,哪怕不考虑穆家上下,整个西宁城都是倚靠穆家军的镇守才能得百余年太平,他不能只考虑到自己的感受。
发现自己离开后,穆长沣一定会另娶妻子,生儿育女。
而一想到穆长沣对于那一夜的感受,恐怕和谢英知借醉酒表白时一样,男人是沉默寡言的性子,未必会嘴上说什么,却要一直隐忍着厌恶,宴云的心更是如针扎一样,疼的无法呼吸。
宴云沉郁的心情没能维持太久。
放在枕头边的襁褓里,小宝眨巴眨巴奇长无比的黑睫毛,剔透如黑水晶的大眼看向宴云,接着便咯咯咯的一面笑,一面伸出胖嘟嘟的手指头,准确无误的捏中了宴云的脸颊。
“呜……好疼啊……”
这孩子天生的力气实在是大,拧的宴云半边脸肉发麻,他抱住孩子结实短小的身子,想把他抱离自己,却又摸到湿漉漉的一大片。
“哎呦我去……你是水做的男儿吗,怎么又湿了啊?”
得,宴云认命的爬下床,蓬头垢面也来不及拾掇,赶紧先从包袱里取出新尿布帮小宝换上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