孙妈妈?!
“你听,好像有人在哭,有人附在我耳边说话。你挨得这样近,难道没听见么?”
恰好一阵穿堂风吹进祠堂,撩起供奉牌位的台子两侧帷幔,经年的黄幔陈旧泛白,被风吹得扑簌簌作响,就像是里头藏着个鬼。
宴云的声音幽幽咽咽,似从水底传来,“白杨村里人呜咽,青枫林下鬼吟哦……正叹他人命不长,谁知自己归来丧……只落得魂断千里,夜夜明月小祠楼……”(引用)
他笑得越发渗人,漆黑的眸子一瞬似是连眼白都没了,也斜着迤逦的长眼尾,惨笑问孙妈妈:
“是谁在说话,说得又是什么意思,孙妈妈,您听明白了吗?”
孙妈妈早被穿堂风吹的透骨凉,又见颜少夫人突然神态举止迥异平日,她额头顿时流下两行冷汗,心想古来便有传言,女子体弱属阴,在阴气重的地方很容易招致鬼魂附体。
想到这里,她那双刻薄的三角眼两边一扫,更觉得森寒阴湿的祠堂里阴影幢幢,每一个阴影里都像是站着一个横死他乡的穆家先祖鬼魂。
孙妈妈再也熬煎不住,托词不能连续三天守在祠堂陪颜少夫人,扭头便往外走,一不留神祠堂的门槛比家里的高上一寸,顿时摔了出去,连鞋都摔飞了。
宴云皱了皱眉,并没有回头去看孙妈妈狼狈之态。听见她深一脚浅一脚“哎呦”着离开后,才又看向无数穆家的牌位。
仿佛有无数个眼睛在审视自己,宴云轻轻叹气,真心实意的觉得,他自己确实不适合当穆长沣的妻子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