岳明归余光一直落在他身上,此时便光明正大的扭头看他,看被月晖轻柔抚过的脸颊、如远山横波的眉眼,看他等了十二年的人。
他又灌了一口酒,药酒劲力十足,只觉浑身发麻的ban热,韩江清也掀开了毯子,红晕悄然攀上面颊,他偏头看他,眸中水光潋滟。
如此月色,如此良辰,岳明归想要开口向他确认一件事,却又胆怯起来,只嗫嚅着全无平日轻佻。
“师、师兄……你……我……”
月光照拂,似水柔情。韩江清只看他一眼便全然明白,只是他无法回答,应该直接断了他的话头。
可伸出的手鬼使神差的转向摸向酒坛,不住揉搓着手指。见他伸出手以为要阻止自己说下去的岳明归眼睛微微一亮,似得到了某种默许。
于是在这方天地间,月色见证下,他暗暗给自己鼓足劲,这才慎之又慎的开口:
“有美人兮,经年不见,见之忘俗。
阿清,我想带你回家,纵使光阴百代,万劫不复……”
心跳声聒噪如鼓,耳边一片嗡鸣,岳明归甚至不记得自己有没有呼吸。这一瞬如永恒,所有一切都以韩江清为中心塌陷湮灭,只有韩江清,他的阿清,在月华下真实的存在着。
四野寂静,瞳孔深深刻着岳明归此时身影,韩江清良久不语。
这几个月来朝夕相处,他并非铁石心肠,自然感受得到对方的小心维护。虽然嘴上轻佻可行为举止并无冒犯,日夜兼守,护自己安全,身上十几处伤疤也因自己拖累,他并非无动于衷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