嵇阙停顿片刻后,温声道:“陛下息怒。朝中老臣居多,自然有一套他们的看法。陛下维持如今格局已实属不易。”
他此话至少有半句是出于真心,因而也比之前片面的安慰令嵇晔感到受用得多。此时泬寥殿外有内侍跨进殿内通报道:“禀皇上,春华殿派人送了些点心来。”
嵇晔面露意外之色,重复了一遍:“春华殿?”
内侍答道:“正是呢。”
“那便端上来吧。”
六瑶提着食盒步履稳健地踱至殿中,嵇晔见她果真面熟,便令钱措将食盒收下,转头笑着对嵇阙道:“你今日倒是赶巧了,春华殿平日里鲜少下厨,但一手梅子冻糕却是做得极好,滋味无穷。”
嵇阙道:“嫣夫人难得下厨,想来也知道不是做给臣用的,陛下同臣客气便罢了,娘娘怕是要责怪臣看不出眉眼高低呢。”
他此言倒是逗得嵇晔大笑起来,拈起一块糕放进嘴里:“你倒是机灵,这么懂得看眼色,朕从前要给你说媒的时候怎么又不吭气?”
嵇阙含笑不语。嵇晔用完梅子冻糕后同钱措打趣了一番,看上去心情着实变好了许多。
他正思忖着如何告退,嵇晔却又开了口:“说起来,前日的朝会你不在,但邠州两年一次回京述职也就是下个月的事了。你许久不见风疾,如何把酒言欢朕不管,但第二日的朝会你二人谁都不能告假,否则都察院又要上奏说朕有意偏袒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