丫鬟的耐心在来回路上已经耗尽,竭力忍着脾气解释:“这是几年前旧友送给大人的见礼,大人嫌味道太重从没用过,放着也是落灰,给二公子打发时间刚好,娘子还是少操心些吧。”
云氏感激一笑:“多谢姑娘!”
云氏拿着笔墨推门进屋。
门合上,不一会儿,屋里砸桌砸窗的动静终于消了。
在外看守的丫鬟恨恨在廊下踢了一脚木柱,眼中满含怨气,“阎王久不索命,光折腾大活人。”
厢房里。
文宣明伏在案前昏了过去,云氏将扔在地上的《进士名录册》捡起来,放到桌边,轻声唤道:“郎君?”
文宣明眼皮子紧闭着,一动不动。
云氏淡笑:“郎君神智不清竟还能识得大字,这进士名录放在书房里,从前常见你酒后翻看,原来是为这个……”
以他的脾性,竟能忍着不把文承那一页给撕了,可见对这个金榜题名的弟弟恨得有多深。
云氏打开包墨的金纸,里头的墨条露出来,墨面上印着精细小字:
知己意合,友梁云制。
当夜,绛衣侯府。
探子将墨呈上,好奇地问:“侯爷怎么知道文府里有梁大人自制的药墨?”
公主府留下的这一批探子从小便跟在文承身边,个个身手了得,却总有一两个不怕死的话多。
今日福祥把合适的媒人找到了,文承心情明朗,一边试墨一边回道:“六年冬天,梁云还没病倒时曾亲登文府,想替他的小儿子在吏部某一高位……可惜了,当爹的劳心劳力,梁小公子却不争气,和文宣明一起喝花酒时得了马上风,一夜暴毙了。”
探子打了个闪,感觉自己的耳朵受到了玷污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