少顷,丫鬟回来,听见厢房里传来噼里啪啦的砸桌声,吓得不轻,“云娘子,二公子这是怎么了?”
云氏苦笑着:“二公子最讨厌外人,大夫来这一趟又让他发脾气了,这会儿正在里头嚷着要写字考功名呢。”
丫鬟哑了下,她在文府伺候许久,自然清楚文宣明的官位是如何托人情换来的。
三年前文三公子凭借多病之身殿试夺榜、官拜侍郎,给文宣明气得几天没吃下饭,想来这事儿已经成了他心中的一根硬刺,就连疯了也忘不掉。
屋里的动静越发大,再闹下去恐怕又会引得尚书大人回府后发怒,丫鬟道:“娘子,要不就取纸墨来吧。”
“不成!”云氏连忙拦她,“上回二公子吞墨险些丧命,你难道忘了吗?”
这也不行那也不行,一个暖房的贱妾真把自己当成主子了。
丫鬟从前是伺候文尚书的,乃是主家的大丫鬟,就因照顾陈夫人不周而被打发到了文宣明这儿,整天进出受这疯子的鸟气不说,还得看一个偏房暖房侍妾的脸色。
丫鬟脸上闪过一丝不快,虚假地笑了下,又出主意:“上回二公子身边无人照顾,所以才出了岔子,这回有云娘子在身边照看怎么会出事?”
“二公子发作起来力大无穷,我一个女子怎么能拦得住他……”
丫鬟没了耐心,不耐烦道:“那就取些药墨过来,就算吞下去也死不了。”
云氏一顿,眼中含泪,委屈地盯着她。
丫鬟清清嗓,重新露笑:“奴婢记得尚书大人的书房里就有从前留下的药墨,奴婢这就去取,还请娘子稍等。”
说完她就走了,走时翻了个白眼,嘴里轻轻吐出气声:“真晦气!”
药墨取得极快,一盏茶的工夫丫鬟就回来了,手中拿着一方古墨,拿金纸包着。
云氏从她手里将东西接过来,有些犹豫:“这是尚书大人书房里的东西,私自挪用怕是不妥吧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