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爹娘的尸骨葬在岭南永世难归,我压不住心里的怨气,师父教我武艺要用来行善助人,我却恨不得亲自持刀,将朱鉴千刀万剐……”
夜风把她说的话一字字地撕裂,碎在夜里。寂静秋夜,一盏烛灯映照着案榻,两人的身影落于屏风面上,如山石般交错相叠。
罗少知用手背胡乱地在脸上抹了一把,沙哑地说:“以我之力不可能撼动得了二皇子,除非助力静安王府才有一丝可能。”
文承凝视着她水意浓厚的双眸,缓缓地问:“你把朱鉴的身世告诉静安王妃了?”
罗少知:“没有。”
“为什么不说?”
罗少知:“怕你生气。”
文承愣了下。
“你不是不愿受制于静安王府吗?”她吸着鼻子说,眼睛和鼻尖红红的,像从雪里刚捞出来,“你不愿和静安王府扯上关系,我要是贸然把这么重要的事告诉王妃,岂不是出卖了你……你指不定要怎么凶我。”
文承目光微烁,一言难尽,“你既没说,又为什么带着戒尺过来,说什么‘负荆请罪’?”
罗少知缩了下:“是没说这个,但说了些别的……”
文承起身,“说了什么?”
罗少知:“我说,你前段日子受召入宫,碰上二殿下了,二殿下当着你的面说出‘一人之下万人之上’这样大逆不道的话,其谋逆之心昭显……”
她的侧脸一凉,是文承走到跟前在替她擦拭没抹干净的泪痕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