罗少知悟然。
月闻楼当晚程明怜确实在场,罗少知以为她第一时间就被侍卫护送出去,原来是被静安王救下了。
贵妃说,当夜程小姐受惊,回府后便落病不起,到昨日才见好转。
程太傅的岁数比皇上都大,乃是先帝在时的老臣,再过一两年怕是要和刑部尚书陆大人一样告老归乡,为难他老人家一把年纪在朝堂上跳脚,将静安王夸得天上地下,同时还不忘弹劾大理寺上下猫鼠一窝,得罪了前朝一众人。
不过说程少傅护犊子也好、死心眼儿也罢,皇上总不可能真的眼睁睁看着前朝老臣一头在龙柱上撞死,这么一闹,月闻楼遇刺之事是非查不可了。
一盏茶的工夫,罗少知心里百转千回想了许许多多,不放心地问贵妃:“娘娘,侯爷还好吧?”
贵妃嗔怪:“这才几日没见,侯爷在京中好好的,能发生什么事?”
贵妃误会她的意思,罗少知真是有苦说不出。
倘若要再查月闻楼,必不可能再交由大理寺来办,便只能轮到刑部了。
皇上有意袒护二殿下,那刑部到底该查还是不查?这烫手山谁接谁倒霉,文承平白无故被扣了一口大锅,怕不是得气疯了。
回了吴国公府,罗少知立刻就想去绛衣侯府瞧瞧,但还没出内苑就被贵妃派来的教习嬷嬷拦下,搬出一堆规矩,好说歹说硬是不让她出门。
没办法,罗少知只能暂时按捺住。
等用完晚膳,罗少知佯装回房歇下。
月黑风高夜,她行头一换,又做了一回梁上君子。
亥时,绛衣侯内苑的灯果然还亮着。
罗少知进屋时文承正在看卷宗,看的是年初大理寺的案卷。
罗少知看他神色淡然,心放回肚子里,将今晚来意说明,说完靠着屏风问:“这案子你打算怎么查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