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那便是被金石药害的,”文玉妍说,“六年冬日,侯爷被解了禁足后来文府替罗长史求情,却被罚跪雪中而病倒。我亲耳听见文治平和文宣明商议着借这一场病让他永不复起。喂给侯爷的汤药里被掺入了金石药,是昔年陈夫人谋害明珠公主后余下的。为掩人耳目,他们还将熬药的药罐替换了,这样就算大夫察觉也找不出病因。”
她攥紧手,指甲刺入掌心,哽咽道:“我知道那些汤药里藏着噬心之毒,却没有拦下来,我也是他们的帮凶。”
云氏上前:“夫人……”
文玉妍冷静地躲开她的搀扶,“而后不过半个月侯爷就疯了,可他到底跟文宣明这样的腌臜之人不同,文三公子哪怕是疯了也能考取功名、封侯进爵。这几年文及堂对侯爷的态度越来越文文莫莫,无非是看中了他绛衣侯的身份,文府的两个公子一个比一个不争气,他也想给自己留条后路。”
文玉妍冷笑:“呵,痴人说梦。就凭他纵使陈月环下毒谋害明珠公主这一点,侯爷这辈子都与他不共戴天。”
云氏乍然听得如此多的文府密辛,不敢接话,暗自思索文玉妍说这些话的用意。
在文宣明身边潜伏的这些日子,与云氏接头的只有一个探子,云氏也迫不及待地想要弄清背后主家的身份,如今看来,应当就是绛衣侯府了。
“几日后太医前来,我会寻个由头将他应付过去。”文玉妍回身道,“我听说这段日子文宣明频繁召见大夫,恐怕是察觉到了什么,好在昨晚这一通闹得及时。日后你在府中行事多加小心,切不可引起文及堂的怀疑,否则就算是我也保不了你。”
云氏没想到她会说这番话,踌躇道:“我与夫人素未谋面,夫人为何信我?”
“我不是信你,而是信侯爷。”
文玉妍轻声说:“他既然肯放心用你,就必然有把握你不会背叛。我虽不知道他是用什么法子让你尽心做事,但一定不是下作办法,对吗?”
云氏犹豫着点头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