罗少知静下心,紧攥地手指一点点松开,坐在灯下,安静地问:“你说文承闯过文府,就是在这时候吗?”
福祥点了点头,沉声道:“七年春天,罗长史和夫人逝世的消息传来京中,侯爷癔症发作,正在内苑静修养病时,文宣明公子派人往公主府里递了一样东西。”
“什么东西?”
福祥轻声道:“一件血衣。”
罗少知皱眉:“谁的血衣?”
福祥欲出又止。
罗少知明白了:“我的?”
七年春雪,天寒地凝。文承癔症发作尚在病中,文府伺候二公子的几个小厮送来一个箱子。
因头一年那带毒的糕点的缘故,公主府里内外万分谨慎,哪怕是皇上派人送来的东西一概都要经过秦叔和福祥掌眼,但那箱子里没别的物件,只有一件带血破碎的衣裳,秦叔和福祥二人摸不准文二公子的用意,最终只得把血衣端到了文承面前。
“当晚,侯爷闯入文府,险些割断二公子的喉管,”隔了几年提起这件事福祥还有些心慌,“后来我和秦叔才知道,那血衣原来是小姐您穿过的衣裳,侯爷一眼便认出来了。这事本该闹到皇上那儿去,但贵妃娘娘说二公子咎由自取,小姐在岭南过得好好的,二公子幌出一件血衣分明是在用邪谶咒害您,就罚了二公子和文尚书,而没追究侯爷。”
“……”
罗少知憧憧地望着烛灯里摇晃的火焰。
岭南天涯海角,师兄寄来的信里常提起贵妃和小殿下,贵妃安好、小殿下周岁……那漫长的三年里,罗少知已经习惯、接受了自己在这个世界上只剩下贵妃和昭儿两位亲人的事实。
没关系,她还有师兄,有师父和飞飞,不能奢求更多了。
可是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