回去是绛衣侯府的马夫驾车亲自送的。
大半夜,绛衣侯府的车驾停在南长街罗宅,罗家的小姐丫鬟一齐从车上下来,被有心人瞧见,明日流言又得满天飞。
回到罗宅,飞飞服侍着罗少知洗漱完,不放心,“小姐,您去侯府……没怎么样吧?”
罗少知只着内衫坐在镜台前笑了笑:“没什么,怎么了?”
“我瞧着您似乎有心事。”
“只是来回奔波累了点,睡一觉便好了。”
飞飞:“那侯爷找您是为什么事?”
罗少知垂下眼睫,隔着绸衫揉捏还隐隐痛着的手腕,低声道:“侯爷他遇到了一些不顺心的事,想找我倾诉一二。”
飞飞乖巧地住了口,没继续问下去,替罗少知把床上的被褥铺好后,将外室的蜡烛相继吹灭,“那小姐好好休息,飞飞下去了。”
片刻,门轻轻地合上,屋里静下来。
镜子里,罗少知揉按的手停住,一直强撑着的笑容终于揭了下去。
她的手还在抖,若不按着,飞飞一早就能发觉。
台上摆着从金灵寺带回来的香囊,方才飞飞还在问她,这香囊哪儿来的,此前从未在罗少知身上见过。
罗少知记起来了,这香囊是文承的。
阙安六年的寒食节,文承去公主陵祭拜,回来后就常拿着一只香囊发呆。
当时罗少知年轻不懂事,以为香囊是哪位姑娘送给他的,自己就去求娘亲做了一只,天天拿在文承跟前晃悠。
她不说,文承也不知道她是何用意,纳闷得很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