程之怀对着飞飞笑,“你家小姐什么好东西没见过,从前皇上赏的玉明珠不是照样扔房顶上玩?没事,就放西厢房,你俩早起瞧见还能高兴高兴。”

说罢,他甩甩衣袖,从怀里兜出一把瓜子,嗑着两张利索的嘴皮去正厅找罗少知了。

正厅与两日前截然不同,翘条几上摆着的是后宫普通妃嫔殿里都难得见到的金镶玉云壁花樽。

程之怀进门眼前一亮,“嗬”了一声,绕厅一圈感慨万千:“前几天来你这儿还是家徒四壁,今儿快赶得上云宁宫主殿了,这么气派?”

罗少知早在他和飞飞轻露说话时便听见了动静,宫中来人,她应付了半天,累得很,浅浅地“嗯”了一声。

程之怀听她语气,在对面坐下来,好奇地问:“怎么?哪不高兴?说出来让师兄高兴高兴。”

“没事。”

罗少知低下头,失落道:“只不过觉得,有些物是人非……”

这些赏赐,从前她在罗府看遍,不觉得有什么,而今饱尝家毁流落、凄零之苦,再看这些琳琅满目的金银玉器,心中没有丝毫慰藉愉悦,有的只是满膛的悲凉与惆怅,心角仿佛塌陷了一块,空落落的,怎么也填不满。

程之怀想了片刻,道:“物是人非,过去的就让它过去吧,人总要向前看的。若是伯父伯母在天有灵,得见罗府平反,想来也会高兴欣慰,而不是忧愁伤怀。”

罗少知点头,打起精神来:“你今天怎么得空过来了?”

程之怀:“就怕你想不开难过,所以才来看看你。”

“说实话。”

程之怀咳嗽连连。

咳完,他摸摸鼻子,尴尬道:“那个,我听说,你和绛衣侯见过了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