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一来,屋里只洗干净了脸的青年便拿着一张泛黄的纸过来了。

为了节省纸张,一张不大的纸上记录着密密麻麻的黑字,但每一个字却都棱角分明、笔顺清清楚楚,刻意被写的小巧的字带着恰到好处的勾划,看起来十分赏心悦目。

就跟那大师写的书法似的。

不过阮老头子顶多看过写过年春联的大师,那个大师还是他自家的三儿子阮建国。

不过眼前的字,可比自家三儿子当年写的好看多了。

“大队长,我已经清点好了。”刘润知交上了纸,面上不显,消瘦的身体却下意识的绷紧了,他呼吸放轻的小心翼翼道:“大家以前在农场做什么工,实际上又擅长哪些东西,我都一一记录了。”

刘润知说完,见阮老头子一直低着头看纸没说话,便有些紧张:“太久没握笔,也许是手生了”以前那种下笔如有神的顺畅,已经很久没体验过了。

阮老头子抬起头:“ 没有,这字很好看。不过我没什么文化,没办法夸两句好听的。”

刘润知落在腿边的手指轻颤着,他没说话,只是许久没得到认可了,有些不习惯。

“你记录的很好。”阮老头子看着手上泛黄的纸,像是手纸。

他心口微叹,想起三儿子跟他说的话,心下明白这些人的遭遇,但阮老头子更明白凡事都不能操之过急。

如果他对这群人特别优待,对他们来说反而不容易融入清河大队。

不如慢慢来,这也是大家重新建立关系和信任的一次机会。

阮老头子看着上面记录的一排排每个人擅长的事,接着目光便停留在了那一行小字上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