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你们看那老婆子,刚才嚎那几嗓子,声音多响亮啊,那身体棒的能打死一头牛,也不用时时刻刻让儿子在身边照顾吧?长子要读书,得出去住的,家用给足,让老二照顾不就行了?老二又不是缺手缺脚。”

“对呀,谁家不都是这样子,一个儿子有事外出,另一个儿子照顾爹娘。哪有老二不光不照顾爹娘,还跟着去嫂子陪嫁的宅子住的?”

顾玖那天在沈家,看到沈刘氏闹的那一场,对她实在是半点好感都没有。

小声跟谢湛叨叨:“我怀疑沈大郎不是他娘亲生的,这心都偏到胳肢窝了。”

可惜沈家人都背对着她跪着,不然可得好好观察观察,母子俩像不像,或者兄弟俩像不像。

老百姓低声吵吵的时候,沈大郎继续在堂上自辩:“拙荆是个大度的,没有嫌弃家母舍弟,让他们在那里住着,并买了下人伺候。就算家母一直偏向弟弟一家,拙荆也因为孝道,一直忍着。可是……”

沈大郎跪直身体,脸上神情坚定,“可是,舍弟因为有母亲偏疼,不事生产,在外吃喝嫖赌,母亲借着各种由头管草民要钱,要来的钱财,供二弟挥霍……”

角落里跪着的沈二郎抬起头,张张嘴想辩驳,看到周县令冰冷冷的一张脸,忙把脑袋垂下去。

沈大郎讽刺的一笑,“草民一个书生,能想到的赚钱门路,也只是给人抄抄书,能得几个钱?母亲逼得紧,也只能厚颜跟拙荆开口要。一次一次,母亲把从拙荆这里弄的钱,都给了二弟。”

“因为母亲纵容,才使二弟越来越放荡,只管自己玩乐,妻儿老母全然不管。草民作为家里长子,理应管教二弟,令其好好做人,担起养家糊口的责任,而不是一味依附兄长。若因为这样,违逆了母亲的意愿,草民认为,这不是忤逆不孝,一味顺从母亲,养废了兄弟,才算是大不孝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