宴不知想抬手按住小腹,猛然想到殷晴乐在盯着他,强行将手放下。但终究是没来得及,他甫一有动作,殷晴乐脸上的神色僵住,她像是想到了什么,慌慌张张地起身。

宴不知的语气已经软了下来:“我只是暂时有些虚弱罢了,并非彻底成了废人。你想步入仙途,无论准备选择以何为道,我都可以教你。”

伴着低低的咳音,他安静地说着。

宴不知低头,目光昏暗地看向殷晴乐。他的身形挺拔,线条凌厉而流畅,全然不见一丝受病痛折磨的模样。宴不知黝黑的眸中一片平静,唯有其中的光点越来越暗,越来越暗。

“你误会我了。”殷晴乐急切地说。

她搞砸了。

彻彻底底搞砸了!

宴不知是什么人,是被非人对待了整整三百年,会对一个相识不过几天的人,说出:“认识你,是我的荣幸。”这种让人皮肉酥麻的话的人。他的前半生,应当从未有人为他停留过。

这种时候,哪怕是像她一样的小菜鸡,对他而言也是重要之物,又怎么会希望她离开。她急头白脸一顿输出,所达到的效果,和最初的目的压根就是南辕北辙。

“我不是那个意思。”殷晴乐从床榻上离开,伸手去拉他,“我们之间有过约定,要一路同行,直到你送我回家,我们都不会分开。”

她前脚还在各种甜言蜜语,在他耳边一会儿说:“我们绝不会分开”,一会儿说:“我希望你更亲密点喊我”,现在又突然在言语间和他拉远距离。

这不就是一夜风流后翻脸无情,收养流浪动物后又把它扔出家门,言而无信的渣女……她都说了些什么,这和她最开始的“让知知保持好心情”的初衷,完全背道而驰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