冷静下来后,殷晴乐陡然意识到自己做了什么。她心头一凛,嘴角扯出抹笑容,转动眸子,偷偷看向宴不知。
男子半躺在雪地里,神色阴郁,墨发、手背上点缀雪花,侧颈涂满水渍,有的地方被她长时间抵住,蹭得微微发红。
他真是好脾气,被她哭着抱了那么久,都没把殷晴乐摔下去。
“你……我……”殷晴乐的气势瞬间低了下去,嚅嗫半天,低声道,“对不起。”
又怕宴不知光听到她道歉,再次强调:“我说的都是真的,晏家就是为了你去的那儿。”
“你要不信,再像之前那样,逼我说一次真话也成。”
宴不知没有回答她,他长眉轻蹙,缓缓吐出来浊气。抹去身上的水痕,站起身来。
他低眸看殷晴乐:“为什么要哭?”
殷晴乐伸出手,牵住宴不知的窄袖:“我的家乡,已经没有奴隶市场了。那些拐人孩子的混蛋被抓住后,都会被重罚。”
她想着如何安慰他,却听宴不知没征兆地开口:“你哭得那么伤心,总不会是因为我。”
“就是因为你。”殷晴乐两手一起,抓紧他的袖口,“为什么不行?我们是同行者,在乎同伴有什么问题。”
她在心里叹了口气,感慨为何宴不知是个身量颀长的大高个,要是他是奶包子的形象,殷晴乐早就把他塞进怀里,一叠声不停地安慰。
宴不知张了张口,竟一时无话可答。
他略俯下身,气息顷刻笼罩殷晴乐。寒毒的侵蚀下,他的脸上仿佛结出蹭薄冰,神色有些冰冷,相较以往,多了点侵略性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