法衣里衬防水防尘,她的眼泪自然也没渗透进去,尽数被阻隔在外。

“你自进入我紫府后,一直在哭,看到了什么?”那声音继续道。

殷晴乐抬起脸,对上宴不知深邃的黑眸。她又想起了识海幻境内的小少年,三百年过后,他脸上的稚嫩尽数褪去,眉眼间愈发深沉,再无法看出内心的想法。

他右手平举,祭出灵力挡住翩然落下的雪花。眼底眸光恢复沉静,先前翻腾的魔气消失无踪,当是被他暂时压制住。

乌黑的影子随月光映下,一整个拢住殷晴乐,虽然宴不知恢复正常,但给人的压迫感并非完全消停。

“我看到你了。”殷晴乐吸了吸鼻子,红着眼睛看向宴不知,一个没忍住,又想哭。

宴不知轻轻抿唇:“我想也是。”

殷晴乐进入识海时,他亦一同陷入昏迷。宴不知重新梦见了少时的日子,梦到那段被晏家从囚笼中救出,带回玄赤宗的日子,模模糊糊不甚清晰。

他明白,这是殷晴乐在他的识海中,翻出那段压在深处的记忆。

“被你看到了啊……”他的目光飘向远方。

想起先前少女的言语,想起殷晴乐口口声声为他辩护,身上的热血,一寸寸冰冷下去。

“既如此,你当如何想我。”他垂下睫羽,和殷晴乐对视,“一个来路不明,承蒙晏家搭救之人,也配恩将仇报,对他们要债么?”

她不了解他,他不过是个借天雷躲过死劫,苟且偷生的小人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