或许现在就是合适的时机。
他这般想着,苍白的脸上却很乖巧,很期待的样子。铃杏毫无所觉,低着头,替他解开了绳索。
司见月垂眸看她,小姑娘生得娇丽明艳,小巧的鼻尖透着点粉,因着天热,出了层薄汗。她牵着自己出门的情状,感觉真的很像牵着小狗出去玩。
少年冷冷一晒,收回目光。
哼,叫你牵着出去,剩根绳子回家。
粱州的灯会已有百年传承,每逢月圆之夜,河岸都会张灯结彩,热闹非凡,如铺陈的幅幅画卷。
并不算宽阔的官道与珠玑小巷,车水马龙,川流不息。五彩斑斓的灯与光在各处点缀,照亮每一寸黑暗的角落,道路两旁的小摊也是挂的彩旗。
戴着青面獠牙的鬼神大人唱唱跳跳,沿路撒下祈福之水,抱着小孩儿的妇女便倾身向前,让那水虚虚落在小孩儿头顶,邪祟退散,百病不侵。猜灯谜的那里永远围得水泄不通,人群里不时爆发出一阵鼓掌喝彩,混杂着当街的叫卖吆喝,好不热闹。
两岸中间有条细长的河流,或因这璀璨如白日的阑珊灯火,河面波光粼粼,似跃动着点点碎金。
铃杏沿着河岸的栈道,步态闲适,她喜欢买很多各种各样的街边小食,却又只吃几口,就塞给了默默跟随的那个少年,他很自觉地收拾残渣碎屑。
她笑盈盈地问,“好吃吗?”
司见月神色麻木,闻言点头。
大概是介于好吃和难吃之间吧,好难吃。
后面的拂柳盯他盯得死紧,那刀,那么长的刀呢,都快抵在他腰上了。就像季大小姐不是个正常的大家闺秀,而是个极为罕见的心理变态,她的丫鬟自然也不是普通的丫鬟,她居然是个带刀丫鬟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