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感觉自己的唇被人掰开,紧接着苦涩难咽的药汁灌了进来,有些烫了,他呛得无法吞咽。才喂了三勺,又呕出两勺,喉咙里红肿一片。
“不行,你得喝下去呀。”拂柳请来的大夫急得不行,怕他死在手里,“你不喝,熬不过今晚的。”
熬不过…今晚……
司见月咳喘着攥紧了身下的被褥。
见他终于有了点反应,虽然微不可察,但总算喝得进药了。浅浅的一碗药汁,喝了整晚,大夫也是苦不堪言,估计一半喝进了胃里,一半呛进了肺里,最多解解燃眉之急,也不知能撑上几日。
拂柳过来瞧了眼,有些担忧,道:“这……他一身的伤,能受得住吗?要是真的死了,恐怕我家小姐要发怒的,这毕竟是一条人命啊。”
大夫叹了口气,“我尽力了。”
拂柳不买下他,胡老四怕是也要弄死他的,如今看来,只能祈祷季大小姐怜他凄苦吧。
司见月喝完了药,似乎精神了些,不再是半死不活的模样了。他脸色苍白,垂眸不语,任由下人牵着到了季大小姐的房里,跪在柔软的绒毯上。
“安分点,我家小姐喜欢听话的。”拂柳不放心地叮嘱着他,然后才退了出去,关好房门。
司见月低咳几声,抬起眼来。
房里富丽堂皇,极尽奢华,种种陈设都是镶金嵌玉的,在昏黄的烛光下闪闪烁烁。檀木作粱而玉作灯,鲛纱制成的绣帘薄而轻透,随风舞动,静悄悄的窗外星沉月落,蝉鸣鹊语,宁和而安详。
气氛确实很好,当然,如果没有桌上摆放的那些刑具的话,那就更好了——真是见鬼,这种阴损的东西怎么会出现在女孩子的闺房里?
沾了盐水的皮鞭、粗糙结实的麻绳和丝带、奇奇怪怪的蜡烛、还有一段长长的白布……
什么意思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