铃杏已经不用通过他的瞳色,也能辨别司见月的善恶两魂,因为从前的司见月真挚、纯粹、愿意为了她把骄傲打碎,哪怕是她给予的痛苦都甘之如饴,而现在的司见月桀骜、暴躁、连最基本的坦诚都不肯,他的心里,似乎还藏了别人。
这个恶魂,他的心里还藏了别人。
昨夜司见月在最恍惚的时候,甚至宁肯被契魂引灼烧反噬,都不愿意叫出她的名字。铃杏何等敏锐之人,岂能觉察不出,这其中定有古怪。
铃杏不喜欢这个恶魂,正如同这个恶魂,或许喜欢的也并不是她。但铃杏又诡异地清楚,他们之间的情感是没有第三者的,只是哪里错了。
比如说,时间错了。
铃杏其实不太在乎司见月的前世,到底是个怎样的妖魔鬼怪,她不会因为一个男人的品质有多么优秀,修为有多么强大,就会死心塌地的爱上。或者说,她根本不可能会死心塌地的爱上任何人。
在铃杏的生命里,男人不是必需品,爱情只能算是其中一抹色彩,提供情绪价值的某种角色。
让她高兴的,就留下。
不能让她高兴的,就离开。
如果这个恶魂有着不能遗忘的过去,或许是早在前世,便与铃杏结了姻缘,她也不会因此有所将就和凑合,只要她不记得,那么就不存在。
铃杏丢开毛巾,转身就走,仿佛再也不会为他停留。司见月仓惶地抓住了她,“你要去哪?”
她冷声说:“放手。”
司见月哪敢放手,上一回放手,他就已经耗尽了毕生的力气,死在那场无人问津的婚宴里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