赵明闻慢慢地从满地的血泊当中走了出来,靴子沾了血, 便在地上留下一串痕迹, 那种血腥气让景平帝下意识地掩住了鼻子, 皱眉显示出几分厌恶出来。
赵明闻在他的面前停下了脚步。
她俯下身去,注视了景平帝一会,忽然大笑起来, 随后又在瞬间恢复了那种冷淡的神情,用刀刃在景平帝的脸颊上轻拍一下。那种森冷的寒气使得景平帝不由地战栗起来,一想到就在短短几瞬前, 这剑便在自己面前收走了一条性命, 他便觉得分外恐惧,下意识地进行着吞咽的动作。
但由于他过分紧张, 早已变得口干舌燥, 吞咽的时候几乎没有多少唾液, 喉咙便分外艰涩,只觉得一阵刺痛。但无论景平帝是如何的难以忍受,但在死亡的威胁面前,他仍旧表现出一种乖顺的态度。
赵明闻感到一阵无趣,她很快失去了逗弄景平帝的心思,而是往地上跪伏战栗的众臣走去。
“让出北地、让出京中,让出龙兴的地方,让诸帝的陵墓落入外人手中?犹嫌不够,你等还要如此心甘情愿地陪送东西,好让那侵略百姓的蛮族从此高枕无忧,能够安然享乐乃至于训练军队,成为大梁更深的威胁。”赵明闻语气冰冷,她讲述着几人的谋划,到了最后,却连自己也觉得好笑起来。
她叉腰,在大殿正中停下了脚步。
“告诉我,是哪一个没脑子的东西,想出的这个法子?”
人人面面相觑,都不敢作声,也没有人敢于回答,于是大殿之中一片安静。自然赵明闻已经料到了这一点,也知道并不会有人出来揭发,因此并不在追问,而是改换了话题。
她冷笑起来:“自然,你们是不肯说的,我也明白,左不过就是那几个人。诸位相公都是一心为国的人,如今朝廷钱米不够,家中的私田也实在该献出来一些,家中的奴仆使婢,也很该放出来,好繁衍民息——至于诸位的祖地,想来也不必留了,刨了坟墓,取出里头的明器便改做民田罢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