张应心中一滞, 她再也无法忍受这样的安静了。她心中无比地明白,只要自己走出这殿,将无法回头, 所谓死生不见, 大概就是这样的意思。
她缓慢地回转了身体, 忽然向着张海月奔跑而去, 到了张海月面前, 便猛地跪了下去, 伏在膝头,忽然无声哭泣起来。
张海月叹了口气, 她轻轻地抚摸着张应的头顶,似乎带上了一点笑意:“多大的人了,又何必做出这幅模样来。应娘,你已经不是什么孩童了, 前路纵使无端, 不也在等待着你吗?”
但张应只是含泪, 她们姐妹二人,自来情深,虽然并非同母所出, 彼此却十分契厚。
自然,这其中也有女眷们时常为产难所困,生母能够始终伴随的终究少数的缘故, 但如此姊妹二人般同心的, 到底并不多。
即使是张海月入宫,她也时常惦念着这个妹妹, 即使从前隐与卑微的时候, 张海月也不忘从宫中捎出信来, 叫家里人好生看顾着这个妹妹。
因此固然彼此分别,但感情却一如既往。
张应终于抬起了头,她并没有涂饰太多脂粉,眼眶因为落泪而变得微红。
她眼神恳切地望着张应,希望对方能够听从自己的话语:“可是姊姊,咱们再想一想,再想一想该如何做!”无论如何,哪怕是到了末路,她也的确不愿抛舍张海月来保全自己。
张海月只是微笑地询问:“怎么,害怕了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