诧额云珠轻笑一声。
陈香云接着说道:“大妃既愿召我入见,此间必有疑虑。”
她再次行礼:“若您肯允准我的请求,这疑虑自然消解,两方各自相安,其中更有几分道理,请容我在此向您解释。”
诧额云珠不置可否:“你说。”
“喀木生性阴险,”陈香云此话一出口,便将这整个事情定下了调子,“他并不是一个能够作为盟友的人。何况他同样身负速沁部的血脉,他是大汗的兄弟,相比较一个外姓人,王帐之内的人自然更信重他。”
诧额云珠站起了身,她居高临下地凝望着陈香云的眼睛:“但你也好不到哪里去,我又怎能料到,这多年之后的样子呢?何况你我、梁魏,彼此间打了百数十年,血海深仇是抹不掉的,我又怎会舍弃我的同伴来听信你的言论?”
陈香云扬起脸,毫不畏惧,她回望诧额云珠:“正是因为这血海深仇。”
她与赵明闻是作为促成两国和议的使者到来的,自然也就必须使用一切可能的手段维护两方和议的进行,此时魏国内部纷争不断,本是出兵征讨的好时候。奈何大梁也是一片混乱,心有余而力不足,只能空望这好时机嗟叹不止,这是人人皆知的事情,并算不上什么机密。
到了这个时候,梁人们已经再也无法忍受又一次的动乱了。
其中自然还有对民怨的考虑,方才安定数年,百姓犹且未曾满足,昔日鼓足的心力一旦耗尽,便极难挽回。那么此时,若是再参与到魏国两方势力的博弈中,对梁而言,是得不偿失的。
而诧额云珠,当她选择杀死克保和阔阔时,她便已经与大部分人所期望的背离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