王成章慢慢站了起来,他却仍道:“功败垂成,非忍不可。”
“可我没有时间了。”延昌帝拍了拍王成章的肩膀,“你是我最信重的人,昔日是伴读,今朝是左辅右弼、朝中重臣,也知道我这一路走来的艰辛和苦楚。世家跋扈至极,不仅我,天下亦苦其久矣。氏族不听话,便得换一等听话的人上来,这也是卖天下的好。”
他没有明说,王成章却明白延昌帝的意思。
“臣请为陛下节制。”
延昌帝凝视他良久,却最终摇了摇头,他问道:“知道为什么吗?”
王成章面露不解,延昌帝接着道:“我一直以来,虽然叫你做事,也放心叫你做事,却绝不敢真正地放手让你做事。”
“子义,你的性子就是最大的阻碍。”
王成章不由微愣,却听延昌帝继续说道:“昔日阁中所言,子义恐怕已经不记得了。”
他又看向王成章:“你的性子还是不曾变过。”
“从前不会变,此后也不会再变。”王成章答道。
延昌帝转过身去,慢慢地踱回座上,他背对着王成章,王成章望不见他的脸,也便难以瞧清延昌帝的神色。
只听延昌帝道:“我已决议召镇北侯回京。”